老漢碎碎念

開學到現在，也快一個月了
細漢仔似乎還沒感覺到自己是個國中生
還是跟小學一樣的漫不經心
他是第一屆十二年國教的白老鼠
到時申請高中入學是要看在校成績的
這樣下去，到時別說公立高中，只怕連公立職校都沒得唸
那天卯起來罵了一頓，直接嗆說：
「要是唸私校，林背一毛都不會出，自己唸建教賺學費，到時就知道唸書有多重要！」
罵過了，突然心裡酸起來，又說：
「現在一想到以前不聽你阿公的話，非要去唸私校，就覺得對不起他」

那年，高中失常落榜，公立高職倒考得不錯
雖然科系不理想，但好歹是第一志願的學校
老爸就說：不唸高中，那高職也不錯，不然重考一年，唸師專更好
關於錢的事完全不提
只是那時任性，根本就不想待家裡，偏要去唸離家老遠的五專
全然沒想到，私校跟食宿的費用，再加上也在求學老弟的開銷
以一個家庭收入，只來自低階公務員跟電子廠女工來講，會是多大的負擔
但老漢還是在完全無感的狀態下，每個學期跟老爸伸手拿幾萬塊註冊
甚至被死當，還理所當然的說：我真的聽不懂！
老爸還是一樣面不改色的供了五年
現在換自己繳學費
才知道他當年有多辛苦

當兵到了外島，全連沒幾個人的家屬像老爸這樣勤快
每個月至少兩封信寄來
無非是說家裡平安，問薪餉夠不夠用，跟凡事小心之類的老話
直到退伍從來沒斷過
剛出社會，老爸還是來關心說：去考公務員吧！
當然了，年輕人雄心大志，自覺翅膀硬了，還是沒放在心裡
那時高普考的競爭，還不如今日這樣激烈
普考隨便唸去考，也只差個五分落榜
考完了就開始忙著自己的"事業"，就此把當公務員這檔事放在腦後
等到發現老爸的話是金玉良言，早就為時已晚

像這樣的事，有印象以來不勝枚舉
老爸就是這樣，用他人生的智慧跟我們講一條路
不囉唆，走不走，自己決定
就算跟他意思不同，他還是會盡量的支持
雖然永遠看不到表面的熱情
但是，只要用心想
都會感受到他無所不在的關心

不久前，跟老弟聊起小時候，被老爸修理的"趣事"
他抱怨了老爸一堆
老漢說：那年頭的老爸不幾乎都是這樣？
他們在戰亂中長大，連在一個正常家庭成長的微小願望都算奢求
我們又怎麼能用現代父母的標準看待他們？
真要比別人家，也許他不算一百分，但至少也是八十分的老爸
這樣不就夠了嗎？
想想，跟老爸的標準來比
我們現在或許也做不到那八十分啊！